池恩

汪汪队摆大烂

【缚耳来/纪楚】小曲

#是上一篇的彩蛋,但写的有点多,就单独放出来了。


#小甜饼速食


在很久以前,楚稼君离开过象的空间,变作一个小孩去到了纪勇涛的身边。


那会的纪勇涛还只是一个刚从警校毕业,什么经验都没有的毛头小子,好不容易出了一次任务,累得灰头土脸的,怎么也没想到回来路上还捡了个小孩。


那小孩生得好看得紧,圆溜溜两个大眼睛,半长的头发耷拉在耳边,遮住小半张带着婴儿肥的脸,乍一眼看过去以为是个小姑娘,但其实是个小男孩。


他说自己是被拐卖了,但是跑了出来,跑出来在意识到自己仍旧危险的处境后看到了警车,就钻在了车底下,一直等到有人打开了车门,然后伸出手拽住了人的脚脖子。


纪勇涛就是被拽住的那位。


他只觉得后怕,如果这里没有一辆警车,那小孩该怎么办?


队长倒是乐观,乐乐呵呵地说:小纪,你去跟你刘哥学习一下,怎么送小孩回家。


然后自己带着一队人去查拐卖人口那一伙子犯罪团伙。


纪勇涛应下,感激老队长对他的照料和善解人意,他实在是太累了,自己当饵去吊人,已经熬了两三天了。


回了局里,他本想把小孩交给老刘,但小孩死活扒着他不走,不哭也不闹,就是沉默着不说话,但一错不错地跟着他,跟在他身后。


老刘笑着说:还是年轻人招小孩喜欢,特别是长得帅的,男孩女孩都乐意跟着,害怕了看上一眼都不哭了。


纪勇涛欲哭无泪,只能去了局里的一个休息室,这里以前用来谈话用的,后来被大家拿来休息用了,而那里面只有一张简易的行军床。


纪勇涛问小孩:你叫什么?


小孩歪了歪头,像是在思考,然后抛给了纪勇涛一个问题:你觉得我叫什么?


纪勇涛笑道:你不告诉我你叫什么,我就没办法帮你找爸爸妈妈。


小孩说:我没有爸爸妈妈,我是个孤儿,我是从孤儿院跑出来的。


纪勇涛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:小孩子不可以说谎,你明明说自己是被拐卖的。


小孩说:孤儿院卖小孩,不正常么?


纪勇涛知道自己的理解和小孩的表达可能有些许差别,小孩所谓的“拐卖”应该是指“领养”,就是可怜了老队长去剿灭一伙不存在的犯罪团伙。


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峙了一会,老队长的电话来了,他说:今天收货满满啊!逮住两伙子,一伙子干私立福利院的,一伙子倒卖人口器官的!


纪勇涛这才知道了,可能理解并没有误差。


他看向小孩,小孩眉眼弯弯,本微微下垂的眼尾也勾起个小角来,像是有些得意:你看,我说对了吧!


不知道为什么,看着这小孩的小动作,再联想两人的身世,纪勇涛竟然生出了“同是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”的感慨。


小孩身上的衣服很脏,混着泥土和车下未干的油,和他一样,他两人像苍茫原野上被忽略的两只困兽,相互依偎着舔舐伤口。


他默不作声地向行军床里挪了挪,拍了拍身边那一块容纳一个小孩绰绰有余的地方,说:困不困,被吓坏了吧。


小孩看着纪勇涛,说:我不困,我叫——我叫楚稼君。


纪勇涛没忍住捂着嘴笑了,这小孩还挺可爱的,于是他也说道:我叫纪勇涛,不困也没关系,上来躺躺,去去乏气。


楚稼君看着浑身少年气的纪勇涛,心头一动,他有点不想回去了。


他慢吞吞地爬上行军床,把自己缩起来,窝在纪勇涛怀里,想让他能舒服些,纪勇涛知道小孩心意,轻轻地用手拍着他的后背,唱到:睡吧——睡吧——


他的五音不太全,最后还是放弃了标准安眠曲,唱了首不知道从哪听过的小民谣:海的那边有树,是我给你的礼物,梦境的河上泛着舟,我陪你渡——


楚稼君没忍住笑出声来,窸窸窣窣一阵,惹得纪勇涛也直笑。


纪勇涛:做什么?


楚稼君:勇哥,你唱歌好搞笑啊!


纪勇涛佯装怒样,说:那我可不唱了。


楚稼君爬起来,看着纪勇涛满是倦色但仍强撑着与他玩闹的样子,眼睛突然有些酸酸的,扑上去用手搂住他的脖子,把啜泣声全部压回去,撞在心腔里生疼。


他说:不要,勇哥唱得再难听我也喜欢听,我和你一起唱。


纪勇涛感受到了那份难言的悲伤,伸手抚上男孩的头发,轻轻地顺着,然后答到:好,那你教勇哥唱。


楚稼君的声音颤抖着,音调乱飞,纪勇涛五音不全,唱得也难听,两人合在一起浑让人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大罪过。


但他们两个人都唱得很认真,好像这是最后一曲,是燃尽生命的一首歌。


海的那边有树,是我给你的礼物,梦境的河上泛着舟,我陪你渡。


鸥鹭不回头,携着我难言的思念,穿过现实的海,闯入你的梦中。


我的思念难言,但我的爱意醇厚,像你曾经最爱喝的酒,村口的乌鸦乱叫,像我爱意凌乱,难抵你心头。


——


纪勇涛紧紧抱着孩子,打趣道:你唱得比我还难听……


楚稼君不说话,纪勇涛也反应过来,自己的声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染上了泪意。


楚稼君从他的颈窝里抬起头,认真地将脸上的泪水擦去,然后小心翼翼而郑重地落下一抹吻,在他的唇角。


纪勇涛愣神,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孩子变成一个青年的模样,但那双眼睛却是不变的纯粹和清澈,像一条河,无论多少年过去,仍旧是那样流着。


纪勇涛听见楚稼君说:勇哥,我好想你啊……


但那声音却是和他的身形一般消散了,最后竟是连尾音也落在不知哪个角落里了。


楚稼君!!!


纪勇涛满脸泪痕从行军床上坐起,床边立着老队长,满脸担心地看着他。


纪勇涛又愣住了,这是怎么回事?


他四处张望寻觅着,什么都一样,又像是什么都不一样,这里没有楚稼君存在过的痕迹。


他手忙脚乱地问老队长:老李,你看没看见今天跟咱们一块回来那小孩,叫楚稼君。


老队长一脸疑惑,只把手放在纪勇涛额头上,说:你是不是任务压力太大了?幸好低烧已经退下去。


纪勇涛:不是,有没有一个小孩。


老队长这才反应过来,问:什么小孩,叫什么名字?


纪勇涛刚想要脱口而出的名字,蓦然卡在了嗓子里,欲言而无言。


他几乎是有些可怜的啜泣声含在里面的,他说:我不知道,我刚刚告诉你了,你不记得了么?


老队长仍是茫然:什么?你刚刚只问我见没见过小孩。


——原来只是一场梦么?


纪勇涛呆呆地,屈起双腿,把脸埋在腿弯间。


他做了一场梦,梦到了一个人,一个清清白白却满身污泥的人,他从地狱里爬回来,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,一尘不染,乖巧又有些局促地站在他面前,对他说:勇哥,我好想你。


他甚至不存在于这个真正的时间线里,随着梦来,又跟着梦离去,只留给他一丝念想。


而对于这份念想,纪勇涛有一种预感,在不久后它同样会离开。


他发了疯一样,想去记录这一切,但当他真的触摸到纸笔时,他看向窗外。


今天的天气很好,有一只不知是什么品种的鸟儿,拖着黑中泛滥的长羽尾落在树梢上唱歌。


他落笔,写下一行字:


今天完成了进队以来的第一个任务,纪勇涛,未来可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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